天刚破晓,晨露微微,东方既白,鸡啼渺渺。
我呆呆的看着这忽然出现在我眼前的壮汉,心底有些说不出的失神和落魄,具体讲来,原因有二。
原因之一大概是因为看到梦境中的人物突然的这样在现实里跳将出来,比较吃惊的缘故,而且方才在梦里看得不很真切,此刻跟这家伙相距不过三尺,细细的打量那人的满头青发,兽耳尖尖,亲闻他狂放不羁的豪言壮语,忽而的反应过来,再早些时候曾梦到的,那个九重霄间纵横捭阖,纵使身受重伤依旧谈笑风生的影子似乎也是此君。
这个念头一起,我才恍然的想起,另外那个缥缈而超逸的女声似乎听起来很像是楚杨的师妹,子书绾同学。
“…师傅替掌门师伯远赴云隐寺听讲佛法,刚巧遇上了那人与我纠缠不休,便愤而出手,虽然终而被他逃之夭夭,但师傅已经将他打伤了,就算他这回乃是冲着苏姊姊来的,也应该已经不足为患了才是…”
猛然忆及了之前子书绾的这段说辞,心下一阵了然,若不是我有些想当然了,那么早先在梦境里看到的,可能便是她所说的这段场景也说不定呐。
原因之二相对要简单好多,原本那么盈盈小小,可怜兮兮的小东西,忽而的变成了一条这般豹头环眼,燕颌鹰准,肌肉虬结的粗狂大汉,前后画风转变过大,简直判若两物,很是让我在心底难以接受。
这般想着,目光不经意间的掠过他那双自发间伸出的,毛茸茸的尖耳朵扑伶伶的抖了抖,不知为何的感觉心下稍慰,唔,不管其本尊变成了一副怎样不堪入目的尊容,好歹这双耳朵还是风采依旧,一如他变成那青毛小兽时一样的让人忍不住的想去摸摸。
就在我这般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的时候,那边厢楚杨抿着嘴角打量了他良久,忽而的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说道:“却不知青盏护法此来,所为何事?”
“狼爷我还能有什么屁事,跟月小子你多年不见,想来瞧瞧故人成不成?”青发兽耳的男子青盏不假思索的长笑着答道。
我闻言又是一愣神,故人…难道说,之前楚杨所说的故人,指的并不单单是那个迷恋他到晕头转向的子书绾?等等,楚杨跟这家伙,也是旧识不成?
越过眼前那个高大的青色背影瞧了一眼在门口处仗剑执手,面色不善的楚杨同学,感觉现在似乎不是直接问他这么个问题的好时机,于是便忍下了好奇心。
“阁下既为魔教三大护法之一的杯中酒,贫道与你正邪不两立,又何谈故人一说?”楚杨那边微微一挑眉头,淡淡的这般说道,“明人不说暗话,青盏护法此来,该当是为了此刻站在你身后的那位姑娘罢?”
听他这般说辞,我不由自主的又将目光从楚杨身上转到了那被他成为杯中酒的大汉身上,然而打量了好几个来回依然觉得,眼前这位仁兄跟那么文绉绉的名号扯不上半点的关系,更何况以他这健硕宛如土匪一般的身材,也很难找到这么大的杯子承得下他,嗯,应该叫缸中酒才对。
“月小子你休要在那里胡说八道!第一,狼爷我乃是狼,什么明话暗话他娘的跟狼爷我无关,第二,你明明知道狼爷我心有所属,矢志不渝,便少在那里风言风语,这小丫头片…唔,这位姑娘虽然于狼爷我有收留之恩,但是比起那人而言,差了个十万八千里也不止,什么叫做为了她而来?这般胡话要是传到她的耳朵里,狼爷我跳进北冥海都洗不清了!”侃侃而谈到这里,忽然,那个神态恣狂的青发男子目光一转,声音也从那种豪迈而略夹杂了几分不正经的调子转为了有些小心翼翼的低沉,“话说回来,月小子,凝儿她可在这里?狼爷我受伤不轻,鼻子失灵,唔,只能略微的嗅到一些她的味道,你小子别瞒狼爷我,她是不是在这里啊?”
我在脑袋里秀逗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凝儿是谁,依稀记得,楚杨那宝贝师妹的道号似乎是叫做玄凝罢?等一下记得适才在梦里,这两人,唔,一人一狼,不是都快要拜堂成亲了吗?眼下这情形看来,好像不对呀,难不成那事儿最终到底还是被搅黄了?
我这般想着,一瞥眼便看到了在门外探头探脑的子书绾同学,估计也是听到了青发壮汉这句话,那张清丽绝伦的脸上忽而的出现了几分不耐的怒态,然而恼怒归恼怒,面对如此剽悍健壮的杯中酒青盏,她似乎也不好发作什么,更因为此刻自己似乎还没被发现的缘故,便打算缩回门外,全权交给她师兄楚杨来处理的样子。
然而这番打算却是低估了狼君青盏的洞察力,没等她悄无声息的缩将回去,便被这位眼尖的狼兄瞧了个正着。
“凝儿!你果然在这里!你在就好了,唔,方才月小子那番胡说八道你也听到了是吧,那全然是他胡编乱造的,狼爷我跟这小丫头片…这位姑娘没有半点关系,顶多就是之前她收留了身受重伤,无法化为人形的狼爷我,你,你可别瞎想啊。”狼兄乍见了本来该跟自己拜堂成亲的子书绾同学,当即喜上眉梢的挥了挥大手这般说道。按理来说,两人的关系,从现在已经被我知道的一些蛛丝马迹看来,差不多应该接近于离魂夫妇之类的,然而青盏兄对子书绾同学的态度却全然瞧不出来对方是他的准前妻,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估计是觉得躲不过了,再者还有她师兄楚杨搁这里给她壮胆的缘故,门外的子书绾同学索性便也不再躲躲藏藏,大大方方的从门边走进来,娇白的脸上蕴着一层薄怒。
“放肆,凝儿这个称呼,也是你这妖邪能叫的?”一边这般娇斥着,一边走到楚杨的身后站定下来,从我的角度看过去,此刻她还是有一大半的都躲在楚杨身后,估计是怕这么个铁塔金刚般的狼兄忽然暴起之类的情况,“玄月师兄,你也就任他用那不三不四的称呼唤你吗?”
我这才回想起来,月小子这么称呼,跟楚杨似乎确实有那么一点儿的不太相符罢?
“不然你要狼爷我如何唤他?小月子?”这边厢狼兄呆头呆脑的拍拍额头这般的反问道。
我在他身后没忍住,一下子笑了出来,小月子,这位狼兄真是人才,能给楚杨这厮想出如此富有宫廷气息的称呼。
估计是见我胳膊肘子向外拐的缘故,长年不见喜怒的楚杨难得的脸色微微一板,我见如此,便不好再继续笑下去,背着那大汉向他摆出了个无可奈何的抱歉手势,微微的吐了吐舌头,好歹将这事儿蒙混了过去。
“这般的细枝末节,由他去吧。”楚杨脸色稍缓,继而仍旧这般淡淡的说道,“青盏护法既然不愿言明,那便请放阁下身后的那位姑娘过来贫道这边,然后再跟青盏护法详谈便是。”
他这般一说,那青发壮汉一侧身,斜着一双淡黄色的眸子窥了我一眼,原本疑惑的神情在那一窥之下,蓦然的释开,跟着便转身回去,仍旧挡在我的前面,朗声对着楚杨说道:“哈哈哈,月小子你打得好算盘,一开始狼爷我还没看出来,这位便是神遗血脉,上古三皇,地皇女娲的血脉族人,是也不是?哈哈,这么看时狼爷我捡了个天大的便宜还不自知!”
楚杨和子书绾听他这般一说,俱皆微微的变了脸色,我在他身后只好无奈的叹息着摇头,什么娲神遗脉,女娲后人,这么些个称呼在这些所谓魔教妖人的眼中,估计跟大肥羊,小白兔之类的东西差不太多,更何况从之前的梦境里看来,这位青盏兄台原本就是干土匪这一行的,能放过我才是怪事。
“你这大笨狼,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动苏姊姊的主意,难道你不怕我师傅再来把你打个半死!”楚杨没开口,那边厢的子书绾似乎有些着急了,当即这般的威胁道。
提及了她师傅,那位记得道号名曰天晓的蜀山七老之一,眼前的狼兄神色一变,隐隐的出现了恨恨的颜色。
“休要再跟狼爷我提那婆娘,若不是狼爷我从来不跟娘们动手,以她那点道行,焉能在狼爷我爪低下讨了好去?结果她还蹬鼻子上脸,给几分颜色就敢开染坊了!”狼兄咬牙切齿的这般答道,言下对于子书绾同学的这位师傅似乎甚是不满。
想想倒也难怪,从现在的角度来看,如果他当年跟子书绾真的拜堂成亲了的话,那么子书绾的师傅在这段婚姻里大致扮演的就是丈母娘的角色,套用眼下比比皆是的丈母娘与姑爷为了房子之类的事情闹不和的故事,狼兄对于天晓真人的态度倒也容易理解。
“放肆,大笨狼你嘴巴里放干净一点儿,休要对师傅她老人家有所不敬!”子书绾闻言大声呵责道。
“嘿嘿,她又不是狼爷我的丈母娘,狼爷凭啥敬她?”狼兄青盏嘿嘿笑着答道。
这般调侃的说辞,登时让那还半躲在楚杨身后的子书绾同学满脸羞红,银牙狠咬。
我在一旁看得颇有些好笑,约莫是因为子书绾同学从见面道方才一直都在有意无意的模仿楚杨那般淡然若水的神情,虽然被桐音整过几次,然而这般的歇斯底里,倒是头一回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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